风吹过小巷，惊动了院里即将晒干的药草，浅浅淡淡的草木香气，是纳入布帛内，关于五月艾草的密语。

手捻针线，依形而缝，不仅是针线与布艺的转变。小小的布扎，轻声细语地道出了人们的祈愿，愿你福泽伴身、无忧无难。

由于过去医药并不发达，人们将艾叶、马蹄香、朱砂、雄黄等，用布帛包起来佩戴于身，利用布扎内散发出的香气，避除毒虫的侵扰。渐渐地，孩童胸前挂上一串布扎，成为了端午时节的一番特有景致，不但有着避邪驱瘟之意，也有着襟头点缀之风。

在大理，四季不缺绿色的渲染，而唯有端午，草木的气息值被直线拉满。当五月的微风拂过南诏古镇的小巷，鼓楼南街一家名叫“阿依布玛”的店里，店主刘春丽便要开始书写专属于端午的馥郁芳香。

在彝族的传说中，“阿依布玛”有着心灵手巧之意，这个词仿佛就是在形容刘春丽。16岁时，她便进入当地的扎染厂工作，做染工、车工、缝纫工的时光，除了让刘春丽练就了布扎手艺的功底，也让她更加坚定地选择从事钟爱的布扎工作。

正式开始制作布扎前，首先需要打版，这一步与扎染的制版相似。绘图则是打版的第一道工序。传统巍山布扎的图案以花型和动物为主，造型古朴、做工精细。

取一张透明薄膜盖在底图上，顺着图案行走的轨迹，以小锤敲击的方式打孔制版。

白土经水溶后可成为一种天然染料，将黑色棉布置于最下方，透明模板成为染料渗透的媒介，沾湿毛刷后，顺着一个方向刮色，染料透过这些小孔将底图复制到黑布上。

打版完成，接下来考验的是布扎艺人编、缝、绣的功底。

巍山布扎上常见的针法有平针绣、锁链绣、贴布绣、打籽绣。绣线的色彩、针脚的起落、施线的粗细，都因物象的不同而有所区别。

刘春丽以彩线勾勒出蝴蝶翅膀的轮廓，再以碎布拼出翅膀上的花斑。其余的点坠配件需要单独缝制，用布条卷出蝴蝶锤状的触角，小珠串装饰翅膀的花斑。

沿着刺绣的边缘剪裁，布料变得有棱有角，一边缝合一边塞入棉花和艾叶，蝴蝶的主体逐渐形成。

跳脱出刺绣的平面世界，以数个小物件搭建成一个全新的立体画卷。

端午节除了挂上布扎香包，还有带五彩绳的习俗。长辈们将五色彩线系在小孩的手臂上，祈求孩子长命百岁，因此也叫“长命缕”。刘春丽在五彩绳的基础上，设计出布扎手绳。以彩色的布条编织成各式手链，其中蕴藏着基础辫、蜈蚣辫、头发辫多种编织方式，加上布扎花朵的点缀，赋予了五彩绳更多的生命力。

有图必有意，有意必吉祥，每一个布扎小物件都有它独特的语言。

在巍山，有很多像刘春丽一样的布扎爱好者，为了让这项手艺生生不息，刘春丽把布料分发给大伙儿，每个人负责缝制不同的小部件。不仅让大家实现了居家灵活就业，也保证了布扎成品的质量。

除了传统的布扎物件，刘春丽结合地方特色与时代印记，创作出不少新式的布扎作品。在她的巧手之下，布扎可以是一个宠物摆件，也能化作一朵扎染玫瑰，自带浪漫气息也不失美好祝愿。

如果说，箬叶与糯米粒的清香是属于端午的味蕾记忆，那么纳入布帛内，酽酽的草叶气息，便是岁月中值得长久回味的温情。

来源 “樂字号”微信公众号

责编 杨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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